今天,我们来聊聊“被优化”这件事 。

最近的一年多, 大家对“被优化”这个词, 应该不会太陌生。从去年教育行业、到互联网公司、大厂,再到前不久电商公司等等。

2022年,大环境带来的就业压力或许比我们想象的大很多,而这种现象仍在蔓延。聚焦在广告行业也如此。

前几天,我们做了个“被优化”的问卷调查,调查结果反馈回来时,很唏嘘地看到后台的公司栏里有一些我们熟悉的公司和伙伴。

以下摘录了问卷的几个回答 :

“年前丢掉了客户,虽然leader明确说明不裁员,但对于未来客户的选择没有太理想,整个creative大多都提交了辞呈。”

“刚毕业以为就这样的时候,被一家上市企业面过了,很开心,以为自己的人生一帆风顺了,结果一个上海疫情被裁掉了”

“这周二刚刚被通知优化,有点措手不及,经过了一些复杂的过程,终于同意赔偿N+1了,感谢劳动仲裁的设立,就是Q1与Q2的佣金全部不给我了,说公司没有下来,没办法给,而且走优化流程是让我自己提离职申请。”

……

就着这个话题我们跟这些所谓“被优化”的人聊聊了,聊聊这些广告人经历过的,以及正在经历的事儿。
01.

“上周五还加班到凌晨两点,这周二就被通知可以不用来了”。

当得知自己被裁员后,王凯并没有太多复杂的情绪,甚至与其他人的“一切来得太突然”形成鲜明反差,王凯内心想的是“还有这种好事”。但在开始找了一周工作后,他的心态开始变了。他低估了某些没考虑到的现状,也低估了自己的核心竞争力。

王凯所在的广告公司,是一家本土广告集团的北京办公室。上半年公司整体并不好,业务也开始偏媒介导向,并不再需要那么多创意。王凯作为创意部的文案,再做下去也比较痛苦。“今年上半年一直在比稿,每个月差不多要做1-2个方案,加班到凌晨也是常态。但不幸的是,大比稿几乎没怎么中过。”王凯唏嘘地说道。

王凯所在的创意部,人数并不多,一有新的项目要比稿,大家就一起头脑风暴,一起加班。刚开始大家状态都还不错,但后面随着比稿没拿下,再去比,周而复始的循环,团队的同事们也都有些“疲”了。

“你觉得是什么原因没拿下比稿?”

“可能是创意,也可能是商务报价,种种原因吧;也可能就是机会还不到吧。”王凯言语间透露着些许无奈。

除了王凯之外,公司先后优化了大概10几个员工。

“我们其实都可以理解公司的行为,毕竟「没有新业务,拿不下比稿」这是根本性问题,这也是很多公司的现状。今年很多客户不仅仅是预算减少,有的直接是停掉了营销动作。大家都在挺着。”王凯坦率说道。

其实,在HR通知被优化前一段时间,王凯也收到了来自其他公司抛来的橄榄枝。可当王凯离职后,那家公司给的反馈是“暂时不招人了”。

拿到N+1的赔偿后,王凯趁着假期出去玩了一段时间。回京后,开始着手找工作。

“刚开始还好,找了大概一周多,内心开始有点焦虑。”

“焦虑点来自哪儿 ?”

“还是自身的核心优势吧。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。要你的地方(公司),不想去。想去的地方,不要我哈哈。”

地产文案出身的王凯 , 他深受“揽胜广告”的影响,尽管此时的地产广告早已今非昔比。这里简单地为行业新人科普一下“揽胜广告”。在2010年前后,是地产广告的黄金时代,由创始人杨海华带领着揽胜特立独行地建立了地产广告的一道“特别风景”。当时只要揽胜出街的作品,都能在行业里获得极大的关注。要用现在的话说,彼时的“揽胜”大概就是此时“胜加”。

即使只是短暂的做过一年地产文案的王凯,现在依然可以随口说出揽胜操盘过的地产广告经典案例。离开地产圈的王凯,转身投入服务快消品、汽车类品牌。相比地产的传统广告而言,王凯说 “做快消和汽车的创意,有更多social 的玩法,以及各个平台应该怎么结合,它可发挥的空间也更大 ”  。

一直以来,王凯都觉得文案是一份非常有趣的工作。所以,他热爱。但找工作并不是“为爱发电”,公司要求你要有拿得出手的作品。这个行业,作品就是名片,也是好的敲门砖。

都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爱广告行业了。于是,我们也问了王凯一个问题 :

“接下来,求职的第一目标还会是广告公司吗?会尝试不同的行业吗?”

“依旧是广告公司,因为太太太喜欢广告了,对这个行业永远充满无限热情。如果离开广告圈的话,可能回老家找个清闲的工作吧”

言语间,我们可以感受到王凯对广告的那份热忱。而在采访的最后,王凯提到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时,他这样说道。

“我想成为许舜英、秋爽、马晓波那样的文案。即使你已经有一些成就,或者说达到某种‘咖位’了,但他还在写文案,在做‘文案’这件事”。

02.

谁都不曾想到,2020年的春天会是那番光景。疫情的突袭,给很多行业都带来了非常大的影响。而李爽所在的运动设备品牌就是其中之一 。

传统公关公司媒介出身的李爽,早前主要服务3C产品,但她离开工作了4年的乙方,是源自内心的一个小执念。原来在乙方,李爽的工作主要对接媒体比较多,跟客户沟通比较少。用她的话来说“就想去甲方看看,去听听甲方领导的真实想法”。

带着这样的“执念”,李爽去到这家运动设备品牌甲方任职公关媒介。她也没想到,在入职半年后,李爽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。

李爽所在的部门是品牌部下属的公关团队,日常的工作主要对接不同垂类的媒体,以选题、植入等内容形式跟媒体沟通,帮公司争取传播曝光。但正如开头说的,疫情让这件事发生了一点变化。

为了拯救产品线销量下滑的现状,公司老板从外面聘请了一个负责销售的VP,VP上任后,采用狼性文化管理制度。VP开始组建自己的团队,新招了十几号人。有新人进来,就会有“老人”出去,留下的人都要适应新的管理规则,一个以销售为导向的管理制度。

李爽当时的领导也因跟VP理念不合,早早离开。而李爽则被VP派去主要沟通抖音、淘宝等带货项的kol。李爽说,她的工作也“变了味”。除了工作本质上的变化,还要每天早上在早会上接受狼性文化的“熏陶”,但李爽即使再不喜欢每天“打鸡血”的早会,也还是会忍一忍。毕竟与疫情期间不好找工作相比,有些非原则的事情还是可以妥协的。

正当李爽慢慢在适应“现状”时,有一天外出回来时发现,自己的东西被HR挪到了其他工位。“那是我最气愤的一天,真的特别不尊重人”。接着,就是跟HR长达一个月的拉锯战。最后双方并没谈妥,李爽选择用法律捍卫自己的合法权利,也因其证据链保存完整,等法院的正式开庭。

意外的是,开庭当天, 李爽缺席了。

从这家运动设备公司离职后的两个月,李爽拼命在找工作。当时刚好赶上年底,工作也不太好找,“特别焦虑”。李爽并没有告诉家人和朋友,怕大家过分担心反而会压力更大。春节结束后,李爽就入职了一家互联网公司。入职一周后,就是开庭的时间。李爽提前跟新领导请好了假。结果万万没想到,出现了突发状况。

“我记得特别清楚,开庭是3月16日。3.15当天,新公司出现了一个大舆情,整个公司和部门的人都在处理危机公关,根本没办法走开。我也不好跟领导再说什么,只能自我取舍,最后放弃争取自主权益了”。

劳动仲裁的事也随着李爽的缺席不了了之了。比起再去沟通开庭的流程和占用的时间相比,李爽更怕失去这份还不错的新工作。

这件事之后,李爽提起职业规划时谈道,“很想有一技之长,也想去学一门技术。尤其是当疫情变化带来了一些不确定性后,让本就没有太多核心竞争力的自己,可以有门儿技术,能更安稳一些”。

我们都知道,公关媒介这份工作主要的时间大部分是与人、媒体沟通、维护关系,但要在想这行做的久,“要么有强关系资源、要么是媒体出身,内容综合能力强”。而这两点,李爽都不算拔尖儿。

某种程度上,李爽代表着绝大多数的人。尽管他们不具备顶尖且过硬的专业能力,但他们平凡且努力的工作着。

03.

与李爽和王凯来比, 张浩的经历就有些许“魔幻”了。

跟大部分入行的新人一样,张浩怀揣着好奇心进入广告行业,觉得广告是份有趣的工作。但做久了,张浩发现,广告其实还挺枯燥的。尤其是长期且连续加班的状态下,每天写方案、改方案,再改方案。但当大家凝聚在一起,想到了一个好的创意并执行出来,取得不错的效果时,那些顾虑、牢骚,包括对行业的抱怨等等的负面情绪就会全部打消掉,又能重新找回自己的状态。张浩说,这大概就是广告行业的魅力。

“被优化”这个事也早在张浩的预料之中 。

当时,张浩所在的广告公司前不久刚刚有资本的介入,进行了业务和人员的重组。集团对公司有业务指标的要求。每个team的业务必须要保证利润达标率。尽管张浩他们的客户比较稳定,但广告圈一直是一个以“人”为核心的行业,人力方面的运营成本一直比较高。公司为了保证利润率,考虑从节约人力成本来达到既定的指标。

“每个团队都或多或少的进行了相应的优化,我们这些被优化的人其实也能理解。”

谈好了离职赔偿后, 张浩欣然的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。也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职业规划。

“有没有想换个行业?”

“当然有。烦透了那些没完没了的加班,改方案,一想到这些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抵触心理。但当我真的想换个行业时发现,一切都要从0开始。我年纪也在这里了,很多事情也不现实。既然这样,那还是做回自己擅长的吧。”

2019年10月,张浩重新开始找工作,经朋友介绍去到一家主要是服务汽车品牌的线下公司。

之所以去这家公司,是张浩觉得线下的执行逻辑跟线上是完全相反。做久了线上,非常想做线下, 在每次活动中可以融入不同的想法。

但现实总是残酷的。谁也没想到几个月后,大环境给公司业务带来了断崖式下滑。据张浩回忆道。早在2019年,公司业务一年可以完成大大小小至少100多个项目,营收在4-5千万,到2021年项目完成量远远少于100个;而2022年上半年,公司拿下的新比稿业务为0 。非常惨烈。

2022年业务的断崖式下滑,让张浩对线下活动已经“心灰意冷”。于是,张浩提了离职。而原本30几个人的公司,上半年陆陆续续走了1/3,都是主动提的离职。“再耗下去也没有意义了”。

入行十年的张浩,换了4份工作, 每换一份工作后,薪水都有20%-30%的涨幅。尽管有被动的优化、也有主动的离开,但张浩说,自己与中国线上营销的黄金年代共进退,行业发展一年一个样,三年彻底大变样,有人高歌猛进,有人黯然离场。但只要一天是广告人,一世都是广告人。前两年进入了一个从未遇见过的线下活动领域,获得了许多新知,可惜疫情肆虐,线下行业举步维艰。现如今,新的技术与媒体的破冰带动广告营销进入全新的时代,果断放下感叹和无奈,调整心态重装上阵,迎接广告圈新的曙光。

目前,张浩已经入职了一家新型营销公司,在谈到这家新公司的业务情况时,张浩跟我们说了这样一句话 “又被打鸡血的感觉”。而随张浩一起离职的那些同事们,据说,也都相继入职了其他新的公司。

行业的不确定性,也让入行十年的丸子很焦虑。作为一家制作公司制片部的负责人,丸子在这里工作了4年,而她从得知“被优化”到真正的离职,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。“没有任何赔偿,一切都很平静”。走的人也不止丸子一人。丸子说“离职前,每天都在拼命的工作,制作公司熬起来不要命;离职后正好休息一下续命”。离职后的丸子,并没有再继续找工作也不打算再求职了,她选择创业,继续在自己熟悉和擅长的方向深耕。

与丸子的“从容”相比,朱迪仿佛似乎更“迫切”一些。朱迪在新媒体广告公司做AM,作为可以直接与客户沟通的出口,朱迪渐渐发现,“这两年变化太大了,不仅是客户的预算少,是各家公司都没有钱了。更多的是甲方市场部都在自己做事情,渐渐取代乙方的职能”。

拿到满意的离职补偿后,躺平了半个月的朱迪,渐渐有点“坐不住”了,因为房贷的压力,还有五险一金都得去考虑。在谈到未来规划时,朱迪坦率的说“岁数大了不好找工作,职位高的怕面不上,职位低的又不愿意干。未来还是想进大厂,需要一些系统的学习让自己提升”。

无论是在自己的领域深耕,还是选择创业,亦或是系统的提高自己的专业技能,这些心里有爱眼里有光的广告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,去应对职场那些风险和不确实性。也希望每一位广告人都可以用不变的平和心态面对翻滚的浪潮。

文章的最后,如果你也在面临“被优化”或者也正在求职中,也欢迎扫描二维码,联系广告门负责招聘业务的同事,希望我们可以帮到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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