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口是最珍贵的资源

是古老湿的第102篇原创

2 月 13 日,加拿大联邦移民部突然对 CEC 类经验移民零门槛开放,将已经申请在册的 2.7 万人一次性全部通过,让一个原本难度颇高的「积分入户」移民标准及格线从 470 分一下子降到了 75 分,堪称年度「大赦」。此事影响到的远非 2.7 万个幸运儿,更将全球无数人的目光牵往加拿大。

一言以蔽之,一轮以国家为单位的「抢人大赛」,又开始了。

抢人的理由很简单:对于任何一个经济体来说,人口带来的好处,都远远大于人口带来的负担。

在公共舆论中,一直有一种奇葩论调——人口众多,分摊了太多自然资源和公共资源,导致人均资源过低,进而拖累了宏观经济的发展,并由此证明「人口众多」是经济增长的负担。

这种说法不仅违反经济发展的基本原理,更歪曲了现实世界的运行规则,但依然流行于很多民间经济学爱好者之中,为了说明白「人口为什么是最珍贵的资源」,咱们先把这套「歪理」拿出来鞭个尸。

人口过多,导致自然资源被稀释、拖累宏观经济发展了吗?

是的,稀释了。但是,经济不仅没被拖累,反而被进一步促进发展。


人口「稀释」自然资源的同时,提供了远超自然资源价值的东西——经济增长、就业、流动性等等……稠密的人口花钱消费自然资源,也提供了大量就业,大大促进了经济活力。你吃白米饭也是消耗资源,但你为什么不去自杀、为全国人民省下这一碗白米饭呢?因为你生而为人的价值、你为这个社会创造的价值,都不是这碗白米饭能衡量的。为了节省自然资源而限制人口,是买椟还珠、坐在金山上讨饭吃。

(北京上海的人均水资源都很少,但他们是GDP前两名)

以北京为例,北京的人均水资源占有量是 165 立方米,而全国的人均水资源占有量是 2100 立方米,是北京人的 13 倍;北京的人均耕地面积是 1.45 亩,而全国的人均耕地面积是 1.52 亩,是北京人的 1.04 倍。难道因为北京的人均自然资源低于国家平均水平,我们就说北京是中国的落后地区吗?

由此可见,人均自然资源的多少,并不能决定经济的发展情况。甚至有时候,自然资源还会带来一些副作用。如俄罗斯、委内瑞拉等资源大国,由于过度依赖自然资源的开采和出口,导致国家经济长期处于低迷状态,经济学界通常谓之「自然资源的诅咒」。

因此,人口消费自然资源的同时,产出了极其珍贵的「经济繁荣」,完全可以颁发一个「吃的是草、挤的是奶」的劳模勋章。像人口一样高效的资源,在地球上已经绝无仅有了。

那么,人口过多,稀释了公共资源吗?

没有。

预设「人口会稀释公共资源」的人,犯了一个逻辑错误——只讨论人口的消耗,忽略了人口的产出。大量人口固然要消耗如交通、医疗、教育等公共资源,但公共资源来自于何处呢?来自于公共税收。而公共税收又来自于每一个人,任何一个进入市场经济的个体都不可能逃过税收,你买的每一瓶水和每一度电、赚的每一块钱,都是要纳税的,这些税收最终变成了更多的公共资源,提供给所有居民。

换句话说,人口越多,纳税越多,公共资源的「发展基金」越多,公共资源也就越丰富。除非一个地区的新增人口一分钱税都不缴纳,否则任何人口的增长都会导致公共资源的「净增加」而非相反。

同时,一条马路无论服务 100 个人还是 1000 个人,其建造和维护成本基本是相同的,人口越多,均摊到每个人头上的成本就越少。也就是说,人口越多,公共资源反而越便宜、越密集。这一点,我们可以清晰的在国内一线城市身上观察到,全国最优秀的教育、医疗、养老等公共资源,都集中在此。正是新增人口使得这些城市的公共资源快速增长,否则如广州、深圳、上海等城市,大概早就因为公共部门的破产而崩溃了。

以深圳为例,深圳从 2010 年开始降低了入户门槛,只要是本科生即可申请入户,而当时正是北京上海等地加大落户门槛的时候。在其他城市都对户籍进行严防死守的时候,深圳鼓励大量高学历的年轻人在本地扎根,于是毫不意外的迎来了一个长达 10 年的人口红利期,并获得了丰厚的回报——建市仅 40 年,就从渔村变为全国 GDP 第三的城市。当年的「渔村深圳」,其公共资源随着人口增长而越来越多,最终承载了 1500 万人口。这进一步说明,人口是公共资源的增长源泉。

现在我们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,人口绝对不是「包袱」,也不需要任何人去「养」,人口本身只要获得一定程度的经济自由度,就能自行生产生存所需的资源(即「喂饱自己」),甚至可以通过纳税的形式供养庞大的公共部门(即「喂饱他人」)。

伴随着不可逆转的全球人口老龄化,年轻人越来越少,老年人越来越多,最直观的影响就是纳税最多、创造价值最多的年轻人在减少,而需要大量消耗公共福利的老年人在增长,如果不能解决此消彼长的矛盾,就一定会迎来巨大的社会问题。


(全球年龄中位数分布,蓝色越淡,老龄化越严重)

古有苏杭,今有深圳,外有纽约,这些明星都市的兴起,最早都源于一个简单的政策——开放移民,欢迎移民。长期来看,人口增长给全世界带来的不仅仅是经济增长,更会对科技、文化、政治等方面产生巨大影响。在历史上,任何一个积极拥抱移民、实现人口增长的地区,最终都会实现全方位的快速发展。

人口已经是当今社会最珍贵的资源,也是最难获得的资源。石油、黄金都可以用金钱来购买,但想要吸引足够多的人口,则需要社会文明、公共资源、人文风气、自然景观等各个方面都位于较高水准才行。想要把这几个方面都提高上去,远远不是「花钱」能解决的。加拿大的「抢人」政策再次说明,发达国家已经在用实际行动在全球范围内聚拢「人口」这一目前看来不可再生、甚至越来越少的资源,任何落后于「抢人大赛」的国家,一旦沦为「人口净流出国」,很可能将面临「人口越少,经济越差,人口流失越多」的怪圈。

人口,比黄金更宝贵;人口,比石油更难「开采」;人口,才是最珍贵的资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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