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痛期的影视圈如何净化升级？企鹅影视韩志杰给了一些答案
作者 | 亚澜
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，慈文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、总裁马中骏，东阳正午阳光影视有限公司总裁侯鸿亮，柠萌影业总裁苏晓及企鹅影视高级副总裁韩志杰四个人聚在了一起。
慈文传媒打造过《神雕侠侣》《射雕英雄传》《花千骨》《楚乔传》等一系列爆款剧集，其中《楚乔传》在美洲、欧洲、非洲、澳大利亚、新西兰、中东地区的 YouTube平台与国内同步播出，期间收获3.5亿次点击，吸引57万网友分享。
正午阳光是《伪装者》《琅琊榜》和《欢乐颂》背后的制作团队，而今年，正午阳光一口气开启了《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》《尉官正年轻》《都挺好》《大江大河》四部作品。
柠萌影业相对“年轻”，成立四年时间，推出了《好先生》《小别离》《择天记》《南方有乔木》《扶摇》等剧。
而最年轻的还是企鹅影视。从2015年成立之初的企鹅影视“破壳”发布会公布8个项目，到如今一年几十个项目，企鹅影视以平台视野成为影视行业里不可忽视的力量。
今年对于影视行业来说是非常不平静的一年。对于内容创作者、内容平台来说，时代在变化，规则和要求也都在变化。用户的时间越来越珍贵，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打动用户，成为行业内需探讨的话题。
（从左到右）马中骏、侯鸿亮、苏晓、韩志杰
影视触网之变
其实每次影视圈和互联网公司聚在一起都会聊到“触网”。无论是博纳影业于东的那句“影视公司都将给BAT打工”，还是BAT喊冤自己实际上才是打工者，“传统”的影视遇上“不传统”的互联网，势必有多种观点的论战。
如今，双方逐渐融合，节奏越来越一致。
影视圈的“老资历们”正在拥抱网络带来的变化：
马中骏敏锐地观察到网络带来的圈层效应，“网络陆陆续续地产生了一些只有网络才可能产生的爆款”。同时他也看到互联网平台的发展使得观众的观看自由度特别大，时时刻刻都可能进入、也可能弃剧。
“很多小孩在看长剧的时候，基本上提1.5倍的速很正常。如果你再慢吞吞地讲故事或者很水的话，肯定会被弃掉。”
侯鸿亮则是感叹变化太快，“我做第一部网剧的时候，网剧最高投资140万，但现在单集已经破千万了。”侯鸿亮说：“受众也不一样，现在大家都在争取自己的用户。”
柠萌影业成立时间不长，是伴随着互联网发展走来的。苏晓认为，除了产品本身的生产规律没有变，周边的环境都变了。用户变了，用户看剧的方式变了，商业模式也变了。
关于网络对影视的改变，企鹅影视的韩志杰或许最有发言权。
他归纳了变化发生的几个层面：
一是内容层面，内容从单一变得多元。内容包含了不同的类别、标签，各个类别的内容也都有一些新的做法。
韩志杰总结到：“对用户不能再用投食心态，要有面试心态，把用户当成考官，把我们打造的内容都当成面试者。”
二是从量变走向质变。随着大量优质的影视公司入局，由数量的简单增长，变为质量的大幅提升。
以腾讯视频为例：2018年，独播、自制的所有品类项目，豆瓣评分超过7分的项目多达56个。而截至11月，2018年腾讯视频播放量超20亿的电视剧数量为23个。
与此同时，平台的策略也就发生了变化，开始回归理性。
“我们内部更理性。根据剧本、根据故事本身、根据演员各方面的综合评估之后，我们内部有一个级别，根据不同级别和预期的流量和人数以及商业化的收入，我们会有一个预估，衡量一下再出品。”
韩志杰透露：“不会像过去一样先落地，现在视频网络更多地回归理性，看自己到底需不需要这些内容、这些内容能不能做出来、投入产出比怎么样等等。”
第三则是内容生产内核的改变，从追求网感到追求时代感。
在时代感的大背景下，韩志杰表示其目前的制作和采购会有四个“点赞”和四个“差评”：
为潜心创作、勇于创新、诚信守则、拥抱当下记录时代的行为“点赞”；但对天价片酬、投机倒把、不正当竞争，传递社会负能量、博取眼球者，则会给予“差评”。
“尽管市场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，但腾讯视频坚持，为正能量、高品质、创新性、年轻化的作品买单。”韩志杰说：“我们的作品要面对不是某一个年龄段的观众，而是面对这个时代。能够和这个时代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、精神共鸣的作品，无论题材，无论以哪个年代为背景，都能让观众喜爱。”
一个典型的例子是即将播出的《大江大河》，这一题材在市场已经得到了认可。
规则重塑
更大的变化在于多种维度变化带来的爆款元素的变化。
“我之前没有想过，我们有很多剧会成为爆款。”侯鸿亮坦言爆款可遇不可求。事后其团队用一句话概括了爆款的原因——守住创作的艺术性规律，然后给大家一些新鲜感。
苏晓则戳出了行业都在“赌爆款”的真实情况：“爆款内容有超级的效应，所以围绕大家认为能够产生爆款的元素，包括IP、明星小鲜肉，所有的资源都拼命地涨价。”
如他所言，以IP为例，过去的“IP迷信”把很多实际上没那么有号召力的作品版权炒到很高的价位。大量的小说，并不具备IP的能量却被视作IP。同时，一些并不适合影视化的IP也被疯狂炒作。
“IP没有错，而是市场对IP的认知出了错，过去行业在神话IP，但现在我们也要警惕矫枉过正，IP不等于爆款，并不是说我们要彻底去IP化，而是更加理性地去开发IP，要清楚地意识到，IP只是优质内容的催化剂，而不是决定性因素。”
韩志杰认为，过去一年看上去很多IP都“失灵”了，但实际上这不是IP失灵，而是投机取巧的创作在失灵，它恰恰反映出市场的逐渐成熟，拿着一页PPT就待价而沽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。
同样“失灵”的还有流量明星。
“这两年，大家对流量明星有很多争议，也在重新思考明星的社交流量和平台流量的关系。在演员的选择上，流量明星当然有他们先天的社交话题优势，但只有好内容、好角色才能将他们的势能最大化的释放。如果一部作品，只有明星作为卖点，而没有好的内容来匹配，注定会被市场淘汰。”韩志杰在此前的腾讯V视界大会上也对这一问题进行了深度探讨。
数据统计显示，腾讯视频2018年播放量前45名的电视剧作品中，非大IP、非流量明星的电视剧占比达62.22%。
在韩志杰看来，“爆款剧=IP+流量明星”的公式已经不再成立，爆款的四个核心指标应该是播得好、有口碑、留得住，走得远。
真正的爆款不仅是它播出期的各项指数很好，还有它的长线效应，不仅是能够发行到海外，更重要的是讲好中国故事，实现中国优秀文化的正向输出。
例如去年9月播出的《那年花开月正圆》，播出期间播放量达120亿，收官后的长尾期，播放量近14亿。截至目前，也是日均近300万的高播放量。
影视大环境
还有一个变化令人无法忽略，那就是大环境。天价片酬、偷税漏税、阴阳合同等问题，让本来就处于聚光灯下的影视圈更加受到关注。
8月，腾讯视频、爱奇艺、优酷、正午阳光、华策影视、柠萌影业、慈文传媒、耀客传媒、新丽传媒发布“关于抑制不合理片酬，抵制行业不正之风的联合声明”。
声明发布之时便有不小的争议。
这几年，市场的确过热，过于失去理性。不管是在项目的投资开发，还是资源的争抢、利用方面，都暴露出了很多问题。尤其是前两年的无序，造成了有些公司在剧集质量上的失控，去泡沫，优胜劣汰，是中国影视行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经历的纠错期和调整修正期，它是市场环境变好之后，行业内部的一次自我净化和升级。
韩志杰认为，过去行业一直在讲学习HBO，学习奈飞，其实学习的不仅仅是制作，只有行业规范，才能让优质内容的产生不再只是偶然，而是变成一种必然。
确实，乱象之下，所有人都是受害者，无论是IP热潮，还是天价片酬，天价剧集，其实最终损害的是产业链上所有人的利益，从长线上看，包括演员在内，都没有获益的一方。启动纠错机制，不是几家平台的一时兴起，而是整个行业在危机之下的共识。
幸运的是，声明发布之后，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效果，对于漫天要价的演员和片方，各家视频网站都态度一致的拒绝和抵制，市场环境在逐渐转好。
韩志杰表示，现在影视行业是“黎明之前”，好内容永不会过时，优胜劣汰的阵痛期之后，一切都在回归观众，等待行业的将会是全新的机遇期与更大的世界。
正如韩志杰说的那样：“阵痛期不可怕，更重要的是尽快健全行业规范，让优质内容的产生变成必然现象。要走出阵痛期，必须要保持做内容的初心，尊重艺术规律才能赢得观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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