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地下男团实录：所谓偶像，就是“有梦想”的牛郎？
作者|张家欣
编辑|李春晖
如果说在我中华大地风起云涌的《创造101》是重新定义女团，那么如今在日本暗流涌动的地下男团大概就是在重新定义男团，甚至是重新定义偶像——还是让人惊掉下巴毁三观那种。
因为一档名为《工资明细》的日本综艺，在水面下已经颇具规模的日本地下男团再次引起了人们的注意。硬糖君原也以为，地下男团嘛，估计和此前我们写过的地下女团差不多，在AKB式可接触偶像的概念上，再打一些擦边球。
万万没想到，他们玩这么大！
通过为女粉丝提供亲亲抱抱举高高“营业”的地下男团，据说是客似云来。女粉丝花60元就可以买1分钟的亲密接触，兴之所至不断加钟，一个团体一个月轻松赚入数千万日元。
你是否已经感觉到他们是在犯罪的边缘试探？然而，越来越多的一线经纪公司也都在加入地下男团运营的行列：北川景子和桃色幸运草的经纪公司stardust事务所、福山雅治的经纪公司amuse、原AKB48神七柏木由纪的经纪公司渡边制作等业界有名的公司，都掌握着大量地下男团的资源。
丑闻缠身的杰尼斯，眼看已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。然而这场从“地下”开始的岛国男团革命，似乎也是跑偏了道路，几乎坐实了“软**”的品格。但话虽如此，硬糖君罪恶的手已经想去订机票了怎么办！
地下男团战国时代
从2010年开始，日本所谓的“MEN\’S地下偶像”数量开始急剧增长。
类似于秋元康为AKB创立的剧场模式，他们也是以小剧场演出为中心。对那些心怀偶像梦，却被正规经纪公司拒之门外的青年来说，“MEN\’S地下偶像”已经成为了最主要的追梦手段。日媒也迅速将女性偶像的“战国时代”概念套用了过来。
本来，“MEN\’S地下偶像”的最初界定还有一个，即“不属于任何一个大型经纪公司”。但随着市场的发展，这个定义变得模糊，还开始出现了明确的地下男团等级。
根据经纪公司规模、观众号召力、主流曝光度等，日本地下男团可以分为以下级别：主流A、主流B、地下S、地下A、地下B和地底。
主流A、B可能原来在地下活动，但实力积累后成功上岸。又或者本身就是大型经纪公司试水地下偶像的战略产物。总之，与我们通常看到的地上男团差不多。
北川景子和桃色幸运草的经纪公司stardust事务所、福山雅治的经纪公司amuse、原AKB48神七柏木由纪的经纪公司渡边制作等业界有名的公司，都掌握着地下男团的资源。背靠大树的地下男团，有的成员就是正常的练习生，有的还拥有常规节目，资源较好。
而真正符合“地下”这个头衔的男团，则低调得多。地下S级的演出，观众一般在200-300人。A级成员虽然有一些2.5次元舞台剧的演员，但事实上在小剧场的观众号召力还不够。反而是B级更积极的通过增加演出数量来摸索组合定位。
地底级别则完全是靠某个成员的老主顾支撑，每个月的观众几乎都是同样人数，靠几个粉丝的投入作为唯一的资金来源。成员也缺乏干劲，人员更替频繁，大部分都是喊来凑数的。
不过，地下男团是真正的英雄不问出处。大经纪公司，也未必能够经营好这个垂直领域。地下男团界虽然有“break☆through 5D”这样前杰尼斯练习生的组合，但能够脱颖而出的却并非他们。越是小众圈层市场，个性就越加重要。
即将在9月份主流出道的“B2takes!”，是公认的日本关东地下男团No.1。他们的秘诀就是不断制造新话题，比如，提供VR约会服务。这个创意， 放在哪里咱都只有说“服气”的份儿啊！
但个性不一定都是正面案例。在杰尼斯和韩流占据男团审美的状况下，“笑顔punch”却使用“90年代王道杰尼斯”那样土掉渣的命名、服装和歌曲。也正因此，迅速被日本论坛2channel的网民发现。
在各种嘲讽和爆笑中，他们表演的youtube视频点击量已经突破9万次，其中点赞数58，倒赞数是10倍的665。有记者前去采访他们，当时热血谈论偶像梦想的成员，第二天就有2个因违反规定被“除名处分”。地下男团的世界水很深，梦想有真有假，各种利益机制也并不完善。像所有新兴行业一样，乱象丛生，也机会丛生。
“说实话，这是牛郎吧？”
光从分级制度和概念取胜的特征来看，地下男团与主流偶像并无太大差异。但如果有幸去参观他们的演出，你就会发现，那些本该为见到偶像而疯狂的粉丝，在现场根本不为所动。不仅没在看舞台表演，甚至还坐在地上玩起了手机，不管台上鲜活的**有多暴露。
因为“地下男性偶像”的精髓，不在台上而在台下。
对地下男团来说，台下也不用十年功，亲亲抱抱举高高就行了。没有穿着那些暴露的舞台装接客，该算是他们最后的矜持了吧。
“过激的粉丝服务”，“不碰到嘴就都OK”，“各种角度的爆hug”（樱花妹真形容词鬼才）……这些都是地下男团在演出后“特典会”提供的服务。
开篇提到的那档综艺是这样形容这些服务的：“在这里进行的行为，正是牛郎行业本身。”但当节目组对当事人抛出这个疑问时，对方只哈哈一笑，并不打算正面回答。
而这些特典会，正是地下男团收入的主要来源。花1000日元（约60人民币），就可以获得1分钟与偶像交流合照的机会。至于用什么姿势合照，就完全任君选择。
60块钱一张的合影机会，或许我们理解为“恋人券”更为恰当，买20张、40张的粉丝也不在少数。而这一晚上花上数万日元，就能“交往”数十位男友的操作，那也真是“春风得意马蹄疾，一夜看尽东京花”呀。
不过，追星烧钱，入坑谨慎。模拟恋爱的沉浸式体验越深入，钱包就越扁。某粉丝每个月看演出25次，门票加特典要花掉30万日元，加上自备的礼物，就超过50万日元了。为了供养地下偶像，有些粉丝除了打工，还找“干爹”援交获取所谓的“零花钱”。
在这样精准明确的商业模式下，别看地下男团屈居小剧场，他们的收入可不比主流男团差。后者还要被公司大比例分成，前者却能直接收获粉丝精神和物质双应援。
地下男团“VIMA”一日的特典收入为95000日元，当月要表演19场，粗略估计特典月收入为180万日元，加上门票，月收入轻松破200万日元（约人民币12万）。“VIMA”属于行业中等，据从事地下男团经纪业务的人士透露，顶级的地下男团甚至一个月能收入千万日元。
VIMA的队长表示，自己很少使用银行帐户，把家里的现金拿出来数了数，有300万日元（约人民币18万）。同时他还贡献了一句发人深省的名言，当前去采访的节目组问他钱意味着什么，他回答：“心的从容。”
“你的梦想是？”
地下男团的现状，虽然不像女性剧场偶像那样已成体系，但用户群正迅速增长，知名经纪公司也频频入局。无论他们是为了眼前的现金流，还是长远的偶像战略，都证明了这个市场的潜力。
偶像，本来就是贩卖梦想的行业。日本偶像一直不会过度强调表演方面的实力，而是看女性有多可爱，男性有多会饭撒（fan service）。但既然是贩卖梦想，就要求偶像保持着神秘感和纯洁性，即便AKB48将“可接触偶像”概念深入人心，那也仅限于握手。业务已然无限接近牛郎的地下男团，又是靠什么自我定义呢？
其实很简单，当别人问你有没有偶像梦想的时候，一定要坚定地回答：“有！”
VIMA的队长是因为想当偶像，但26岁的年纪已经不被任何一家经纪公司接受，这才来“地下”追梦；另一成员，“梦想是活跃在电视上”。他们还有组合整体的“梦想”：“粉丝将武道馆填满。”
这么一说，是不是显得一切金钱**交易，都变得熠熠生光起来？事实上确有粉丝表示，自己是亲妈粉视角：“想看他不断成长的样子！”说着说着，眼角泛泪。
可能你要说了，牛郎也有成为“夜王”的梦想啊！但是，成为“头牌”，终归还是太铜臭味了嘛。而偶像是要应对粉丝期待，把自己的能量辐射给粉丝的。说到底，偶像的存在意义，就是用可爱、努力、梦想、正能量让粉丝也变得元气起来，而不是这个月销售额登顶。
只有这样，才能获得粉丝的情感投射。有了情感投射，地下男团才成了偶像，不是牛郎，也不是酒吧的驻唱歌手。不论身在何处，他们仍能为粉丝造梦。“地下”只是追梦的一站，他们终将往更高处去。
他们其实与AKB48的状况类似，AKB48证明了梦想调动下粉丝持久的战斗力。粉丝不是在Pick唱跳不佳的小姐姐，而是在Pick平凡但仍梦想不灭的自己啊。
而地下男团的社会学意味则又更深一层。即便是今天，女性的欲望仍然有其隐蔽性。有“梦想”的地下男团让粉丝足够安心:我是在为梦想护航，而不是为牛郎砸钱。在满足欲望方面，地下男团又优于只可远观的主流偶像。有趣的是，地下男团集中的地域，正是几年前喜欢韩流的日本太太们聚集的新宿区大久保。
地下男团们的梦想不一定是假的，想赚钱则肯定是真的。但不论对于男团还是女粉，这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，都是必要之物。毕竟，我们都是有梦想的人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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